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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0/23 0:56:00

[美]保罗·罗宾逊/[美]莎拉·罗宾逊/李立丰/北京大学出版社/-9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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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不公:“巴达维亚船难”与“阿提卡暴动”在十七世纪后期,商船普遍实施私掠活动,甚至可以合法地拿获帝国舰船。作为战利品的舰船遭变卖后获得的收益,由颁发“私掠许可证”(LetterofMarque)授权商船私掠的*府与私掠船船主瓜分,后者通常会给予船长分红,船长再将其中一部分分给船员。此种私掠行为,其实就是通过非军舰的方式扩展海军实力的一种做法。

海上搏命,固然收益颇丰,但却如履薄冰,这不仅仅因为海洋本身凶险万分、疾病肆虐,更因为这些私掠船船长的暴虐独裁,生杀予夺,无所不能。他们可以合法施加酷刑,甚至将其他人处死,本身却几乎无需受到任何法律限制。船长可以将船员遗弃在荒凉的港口,仅仅因为出口不逊就给予毒打,饿肚子,航行结束后恣意克扣船员薪饷的行为,更是屡见不鲜。老船员都会这样告诫新上船的菜鸟:“老弟,船上可没有公平正义这档子事。有的,只有两件东西:义务,或者造反——一定要时刻记在心里。”所有你被命令做的,都是义务。所有你拒绝做的,就是造反。

在很大程度上,这为海盗横行提供了条件。之前提到的亨利·艾弗里,曾是“查尔斯II世”号的水手,这艘英国籍商船本来计划从西班牙处获得私掠许可,出海猎捕法国商船。除了向水手们夸海口许诺重金报酬外,这艘船的船长并未出海寻找战利品,原因在于,其实际上并未获得这样做所必须的“私掠许可证”。相反,日复一日,月复一月,水手们事实上被其留置在停泊在锚地的“查尔斯II世”号之上。船长一再拒绝水手登岸的请求,担心这样会让自己手下跑光。家中有人亟待供养,加上对船长的不公做法义愤填膺,艾弗里领导其水手,趁着船长在舱室中烂醉不起,于年5月7日发动哗变。悬挂起骷髅头与十字交叉骨头的旗帜,哗变者驾驶“查尔斯II世”号离开西班牙拉科鲁尼亚(LaCoru?a)港,进入大洋,开始为自己寻找战利品,进而开创了全新的海盗时代。

一脱离法律控制,“查尔斯II世”号(更名为“幻想号”)就制定了自己的规则。明确了劫掠商船的分工。所有决策都需经民主程序制定。规定了明确的禁止事项与惩罚措施。船长以及其他船上的负责人,都需要经过选举产生。有违公众意愿的舰上负责人将被撤职替换。食宿方面,舰上人员无论等级高低,一律平等。而这套管理体制,后来被称之为“海岸习惯”(CustomoftheCoast)或“牙买加风纪”(JamaicaDiscipline)。

大家普遍认为,管理良好的船舶,必须纪律严明。只有在维护风纪、进行处罚时一碗水端平,船长才能捍卫自己的权威,才能在下一个航次开始之前招募到合适的水手。背上处罚不公恶名的船长,势必会让手下离心离德,甚至根本无人愿意继续为其鞍前马后。和传统航海体制下所面对的不公、残忍对待相比,海盗船上的民主机制格外具有吸引力,很快,就有数十位其他商船上的水手纷起效尤。当面对海盗袭扰时,很多商船的水手都选择不予抵抗,反而倒戈加入海盗的队伍。

这些不法之徒为自己设定的规则之中,都包括惩罚的力度需要与违反规范行为的严重程度相适应的部分。未能让自己的武器处于时刻可用状态,或者其他不“忠于职守”的海盗,将面临罚俸的处罚。在自己的床榻上吸烟从而将陷整艘船于危险之中的水手,将接受“摩西戒律”(被抽四十鞭子)的处罚。盗窃集体财物的水手则将面对被流放到无人荒岛上的命运,而这,实质上就是宣判死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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