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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有人会“看见”已故之人?

EMILYURQUHART

封面:RenoNogaj

哥哥去世后,我开始频繁地看见他。他出现在我眼前,不是**般的幻影,也不是梦境中的虚像。他总依附在陌生人身上出现。车流如织的路口,一个男人在等待人行绿灯亮起,为了看清路标,他把帽子向上顶了顶,帽檐下若隐若现的是哥哥的脸。他是地铁入口的检票员,也是那个在市中心食肆里独自喝汤的人。

我无法预见这些“神显”。它们的出现毫无征兆,更无规律可循。那些被我覆上哥哥形象的人,都只拥有他的丝缕影子——深色头发,有些溜肩,胡子浓密,戴厚框眼镜。这并不奇怪,因为我根本不了解我的哥哥。我出生的时候哥哥已经11岁了,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。孩提时,他只在周末和另一个兄弟一起来我们家。成年后,我们的生活很少有交集,所以我对他的记忆囿于童年。这些记忆如浮光掠影,又纷乱如麻。直到他死后,我才发现他的大名应该是约瑟夫(Joseph)——他母亲起的。但他出生后人们都用中间名称呼他,“约瑟夫”便渐渐被遗忘了。我是在为他写讣告时,才从父亲那儿知道这件事的。在与哥哥相识24年后,我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,这让我感到惊愕,甚至羞耻。我不知道哥哥的名字,更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。我在无知无觉中失去了他,这是多么悲惨而恐怖。我想,这就是他死后我经常看到他的原因吧。他在世的时候,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,却从未相遇。哥哥去世时,我刚开始新闻专业研究生第二学年的学习。当时,我很年轻,怯生生的,还没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。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重返校园了,也不再会写作了。置身于枯萎的葬礼花束和用心烹制的丧仪宴席中,我迷惘了,感觉萦绕在我们周围的哀伤将永远无法散去。然而只过了两周,我就离开了乡下的父母回到城市,继续学业,重新开始了生活。我走进公寓的时候,楼上的邻居迎上前来献歌一曲,他还以为我门口堆积的花朵和卡片是祝贺我生日的。我感谢了他的好意,回归了往日的生活——表面上看起来一如从前,内心却已地覆天翻。我已记不清第一次看到哥哥身影时的具体情形了,但我清楚地记得,自那以后的许多年,我都经常在陌生人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。起初,我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会“看见”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我一样。直到17年后,我才迈出第一步。现在我年近中年,有了孩子,也自信了很多。我从实习生成长为了一个新闻记者,也成为民俗学研究者。我采访人们的超自然体验,无论他们在“另一个世界”陷得多深,我都尊重他们的信念。正因如此,现在的我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,终于可以将探索的目光转向内心,审视自己了。

····

看见已故之人是哀悼过程中常有的事情,精神病学、宗教研究、社会学、老年学和人类学都探讨过这一现象。不同地理环境和文化背景的人们共享着这一体验。生活在城市的人并不会比生活在乡村的人少看见逝去的挚爱,而且性别和教育水平差异也不会对拥有这一体验产生什么影响。据称,看见逝者的人中女性居多,但这大概是因为女性的平均寿命更长,而且我读过的那些报告大多聚焦于寡妇的经历。虽然直到20世纪才开始有此类研究报告发表,但是在神话与寓言中一直有阴阳两隔的爱人重聚的故事——从希腊神话中俄耳甫斯(Orpheus)恳求冥王冥后让妻子欧律狄克(Eurydice)死而复生但终成徒劳,到北欧古诺斯语神话中已故的新郎与新娘私奔。民间传说讲述着人类情感的每一个侧面,悲恸也不例外。

—OrpheusandEurydice,JeanRaoux,

按照精神病学的术语,这种“目睹”被称作“悲恸/丧失亲友幻觉”(grief-/bereavement-hallucinations)或“丧失亲友幻觉体验”(post-bereavementhallucinatoryexperiences,简称PBHE)。而“眷殒见”(idionecrophany)这个新词以更加温和的方式描述了这一现象——它把希腊语中表示私密和死亡的词与动词“出现”结合起来,从字面上看,它没有断言那些“目睹”是真实还是虚幻的——是一个中性的术语。因为声称一样事物是真实的——我们所相信的——可能具有高度主观性。也许我信仰精灵,而你信仰上帝,也许有人觉得我们俩都不可理喻,考虑到这些判断中隐含的非真即假的二元对立逻辑,谁又有资格来评判我们孰对孰错呢?超自然体验的内在矛盾之处就在于,信仰上帝在北美社会是可以接受的,然而看见你已故的哥哥在公园遛狗,却成了禁忌、怪异,甚至病态的。

对超自然体验的污名化言论,或许就是人们不愿说出目睹亡者经历的原因。3组来自瑞典、英国和美国的哀悼者研究不约而同地发现,几乎所有的研究对象都曾以某种方式看见他们已故的挚爱,但其中只有不到一半人提到他们看见的是活人。这些丧失亲友的人在采访中说,他们害怕被嘲笑或吓到亲友,甚至害怕因此招致厄运和更多悲剧。和这些参与研究的人一样,在我哥哥去世后的几周、几个月,甚至很多年里,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遇见过他,原因多有类似:朋友们不太可能相信我曾见到已故之人,而且我担心这会给悲伤的家人再添烦恼。然而,我最大的顾虑是,忧心的亲友们会强制我去接受一些医疗干预。让我感到恐慌的不是看见哥哥本身,而是这可能意味着我产生了幻觉,甚至出现精神紊乱。

我已记不清第一次看到哥哥身影时的具体情形了,但我清楚地记得,自那以后的许多年,我都经常在陌生人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。起初,我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会“看见”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我一样。直到17年后,我才迈出第一步。

年,奥利弗·萨克斯(OliverSacks)在他的《幻觉》(Hallucinations)一书的序言中写道:“在现代西方文化中,幻觉常被视为疯癫或大脑严重受损的一种预兆——虽然绝大多数幻觉并未引发不良后果。伴随着强烈的耻辱感,病人通常不愿承认有过幻觉体验,他们害怕朋友和医生会认为他们疯了。”萨克斯写的是普遍的幻觉,可是那些产生于丧恸(日常的,而非创伤性的)的幻觉,却一直被笼统地归类于精神疾病系统。然而,最新一版的《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》(DSM-5,后文简称《手册》)已删去了这种错误提示。《手册》将丧失亲友后幻觉列为“持续复杂性丧失亲友障碍”的一个子项,并将其描述为“以为死者在场的幻觉”。年,米兰大学的学者们在一篇关于PBHE的文献综述中总结道:“鉴于目前对一般人群精神错乱体验连续性的研究尚无定论,我们依然不清楚它们是否应该被视作病理性的。”

—OwenGent

回头看来,我的丧亲体验是复杂的。至少,围绕着哥哥之死出现的诸多细节让我的感受盘根错节、累屋重架:他酗酒,因此可能患有精神疾病;他死于酒精成瘾的时候,还非常非常年轻;还有,他的死亡被烙上了耻辱的印记。如果是别的疾病,我们会说他与疾病“抗争”或“战斗”过,然而酗酒者与这种歌颂英雄的辞藻无缘,我们只会说他是屈服于令自己上瘾的恶习。哥哥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背水为阵,在这场战役中,他输掉了最爱的女人、他的创造力、工作,还有亲情。看似单调平庸的生活,对他来说,每天都是撕心裂肺般的挣扎,但我们这群旁观者却总是觉得,为生活拼命是理所应当的。

我不怎么了解哥哥的童年,但全家福照片上的他看起来是个快乐的孩子——虽然表现出一丝警觉。哥哥在我父亲第一段婚姻的四个孩子中排行老三,这段婚姻持续了十多年。这段婚姻结束后,我的两个哥哥留在他们的母亲身边,两个姐姐随父亲搬到附近的一个城市——那儿的一所大学聘父亲做视觉艺术教师。而我的母亲,比父亲小15岁的年轻寡妇,在几年后走进了他们的生活。那之后两年,我出生了。我对那段时光的记忆存在于故事和相片里:我两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姐姐化为涂着蓝色眼影,永远保持着愤怒状态;我们那只名叫减震器(Buffer)的狗精神错乱,经常对着报童狂吠,在访客的身上撒尿;我的两个哥哥,当时还没到青春期,会在周末拜访我们;作为周末郊游,我们一家七口会像戏班小丑一样挤进狭小的勒卡家用轿车,到附近的中餐馆吃饭;如果狗逃走了,我们就集体出动对街坊邻里地毯式搜查——狗逃走是常有的事。到我7岁时,两个姐姐都已结婚并搬了出去,哥哥们也不太来了。在那段愈发凝滞、寂静的日子里,我成了集万千关爱、特权于一身的独女。我一直很清楚,我的生活比哥哥姐姐们容易。我的父母一直在一起,我几乎不需要谋求家长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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